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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熊国”千岛湖回到人间―彼得巴甫洛夫斯克的阿瓦恰宾馆，这是六天以来第一次睡在床上，我竟然失眠了，翻来覆去，习惯了睡帐篷，更想念掀起帐篷便可以看熊的日子。
（2017年9月湖区营地留影） 千岛湖（Kurile Lake），时隔整一年，我又回来了。乘坐全地形车露营两日，在第三天早上准时到达湖区，营地派出小船来接我们。坐在船上，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思绪万千，去年此时，我在这里度过的每一个时刻都充满了惊奇和赞叹，如今，我怀着与老友重逢的喜悦回到奇妙的棕熊世界。
（全副武装的湖区向导带领大家进入营地）
就在栈桥等候上岸时，突然一头棕熊出现在桥另一侧，抓了条鱼后正在大快朵颐，距离我们不到十米，这是第一次近距离从水上拍摄，是个好兆头，看来后面的运气应该不错。
从设施来说，这个营地除了不能洗澡外，条件算相当好的（厨房很棒）。所有露营装备由旅行社准备，营地只提供场地，即使这样收费不菲，还很抢手，我们是提前八个月预订的。九月的天气夜间大概四、五度，我们带的双层帐篷和睡袋很暖和。当然，大家最关心的还是安全问题，这座科研站因为在湖边，正好处于棕熊从一个湖前往另一个的途中，一条“熊道”把营地分成了内外两个部分，四周均有电网防护。
（营地里的各种警示牌）
除了向导和科研人员，我们是唯一扎营的客人。这次把营地最大的餐厅安排给了我们，很宽敞，除了三餐，也是我们日常活动的地方，大行李都放在餐厅一角，除了睡觉和外出，基本都在这里度过。随行的厨娘娜斯佳，动作麻利地把所有厨具食材摆放到位，顺便在餐厅给自己支了一张床，每天早起为我们做饭。这个为期一周的千岛湖行程旅行社会为客人配备司机，英文向导和厨师，一个效率很高的小团队。
（第一次千岛湖露营的同伴） 每天在营地里都可以见到电网外“熊来熊往”，它们习惯了人类，泰然走过，有的甚至会蹲在电网旁梳理一下毛发，每当这个时候，大家赶快跑过去掏出手机和棕熊自拍合影。唯一的麻烦来自小熊，这些胆大包天的“熊孩子”个头小，容易钻过电网，不过这处营地开放至今从未发生过棕熊进入营地袭击人的事件。
（向导驱赶顽皮的小熊） 然而，千岛湖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悲剧，最著名的一例便是日本著名摄影师星野道夫 (Michio Hoshino)在此遇难，他当时就住在湖区的另一处营地，距离我们的营地大概有两公里，在一个山坡上。那处也是科研站，但不用露营，有木屋可以供客人住宿，需要至少提前三年预订。1996年星野道夫随富士电视台摄制组来此地拍摄一个关于棕熊的节目，当晚摄影师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坚持在外面搭帐篷，而不是睡在木屋里，夜里遭到棕熊袭击不幸身亡，才43岁，甚为可惜。
（山坡上的营地便是星野道夫遇难之地）
（直升机接客人离开湖区）
（那处营地附近有座视野很好的掺望台） 另一宗严重袭击事件恰恰发生在我们到来前两周，一头愤怒的公熊杀死了湖区一个年轻向导。他违反了规定，独自外出，无意中闯入了公熊的藏食区。之后，湖区提高了警戒安全水平，同时为了疏散棕熊，湖区科研人员在鲑鱼洄游区域开始节流，导致流入湖中的鲑鱼数量大大减少，熊自然也分流到其它地方。
出于安全考虑，今年我们在湖区的活动被大大限制，去年曾经徒步的区域不让进入了，营地边的栈桥因为接近惨案发生地也被关闭。倒是多了坐船在湖上巡视的机会，还有就是浅滩定点拍摄。从概率上来讲，这里虽然棕熊密度很大，但只要不擅自行动，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千岛湖自从开放到现在，还从未发生过棕熊袭击集体出行的游客事件。
（直升机一日游游客与棕熊近距离接触）
（今年栈桥因为安全原因被关闭了）
（游艇送我们到拍摄点，一处浅滩） 我们每天外出必须有湖区向导陪同，即使是在码头坐船，因为那里也是棕熊在湖边的必经之地。唯一可以自由进出营地的只有两只猫，“Tigre”（小老虎）是一只虎猫，虎头虎脑，机灵敏捷，也很亲人。我注意到有几次有熊经过，它立刻跑到电网跟前，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庞然大物，似乎在监督着它，毫无畏惧，果然是战斗民族的猫。还有一只身手不凡的黑猫，我们在栈桥边拍棕熊时，它竟然在一旁抓到一只大老鼠， 立刻抢了熊的镜头。
（这么精神的猫，必须给个特写）
营地里唯一一栋木建筑是科研人员和向导们的住所。受过专业训练的向导隶属南堪察加野生动物保护区，除了每年旅游季节（7-9月）保护游客的安全，主要职责是巡视公园里偷猎或者非法闯入者。此外，还有少数志愿者在此工作。每天我们可以外出两次，6-8个小时左右。两次陪同我们远足的俄罗斯帅哥，不苟言笑，但很机警。除了佩戴的猎枪，他们通常都会配备防熊喷雾，别在腰后，据说这个东东很厉害，简直就是化学武器，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使用的好。
向导很有经验，可以准确判断熊是否有攻击性，绝大部分棕熊都很“乖”，偶尔有调皮的，也只是眼神威胁一下，如果向导很坚定，熊通常都会自觉避让。徒步中遭遇熊很正常，只要听从向导的指挥便可安然无恙。
（路遇熊母子，我们静静地尾随它们）
天气好的情况下，每天有三到四班直升机载着观光客来到这里，二三十人随着向导在附近转转，几乎每个班次都有中国游客，今年来堪察加旅行的中国人增长很迅速。得知我们能住在这里，无不表现出羡慕的神情。我们很幸运，连续三天天气都不错，即使多云大雾，对于徒步和拍摄也都是件好事。进入九月后，虽然鲑鱼少了，熊也慢慢散去，但三天里也看到了一百多头，加上气温下降，最让人头痛的蚊子少了很多。每天娜斯佳换着花样给大家准备美食，看着熊，喝喝茶，拍拍照，这样的“野奢”日子大家都舍不得离开了。
（和同伴们在栈桥边拍摄） （编辑：Wendy）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