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加羚羊(Saiga tatarica)又叫高鼻羚羊,第一眼看上去或许并不美丽,尤其是它那球根状的大鼻子,活似矮胖的象鼻;纺锤般的细腿让人不禁质疑,这种健壮的羚羊是如何奔跑得这么快,这么远的呢? 然而,这种长相奇特的羚羊,其身体几乎是为了适应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蒙古以及俄罗斯南部这种干旱多风的草原而“量身定做”的。 一只雄性赛加羚羊 Seilov / Creative Commons 3.0 在那种严苛的气候下,赛加羚羊的大鼻子可以滤掉夏天空气中扬起的飞尘,也能在冬天对空气进行预热,保护肺部免受寒气侵袭;那纤细的长腿则是为速度和耐力打造的,为其年度大迁徙的奔波提供了有力保障。 不幸的是,即使他们跑得再快,也赶不上亚洲生态环境的剧烈变化,它们遭受的最大威胁包括气候变化所带来的极度干旱,及以其羚羊角和肉为目标的偷猎行为。 干旱平原上的活力行者 除了超群的长相外,另一件为人熟知的事情是――它们是世界上仅存会进行大迁徙的哺乳动物之一。每年春秋两季,散落在广袤草原上的羚羊们就会聚集到一起,如海浪般划过这片自冰河时代就已存在的栖息之地。 拯救赛加羚羊也有助于保护草原,因为赛加羚羊随季节改变吃草的路线,可以帮助保持草原的健康生长??Valeri Maleev / Saiga Resource Centre 曾经数以百万计的赛加羚羊,在2004年时种群数量缩减了95%以上,IUCN不得不将它们列入极度濒危物种名单里。 本来境况不堪的赛加羚羊,在2015年又遭遇了一场雪上加霜的疾病,仅一个月就夺去了差不多全球总数量三分之二的羚羊的生命,至此哈萨克斯坦的赛加羚羊数量骤减至31,300头。 2016年6月正当赛加羚羊开始繁殖恢复时(分布在四个国家的成年赛加羚羊,种群数量约为10万头),又在12月迎来另一场疾病的重创。一种主要在家养山羊和绵羊身上感染的病毒“小型反刍动物瘟疫” (peste des petits ruminants), 将死神的镰刀挥向了蒙古草原上的赛加羚羊。 2009年5月,在俄罗斯自然保护区附近发现的羚羊妈妈和两只幼崽??Wild Wonders of Europe / Igor Shpilenok / WWF 虽然它们可以靠自己高繁殖恢复的能力来平衡快速变化的环境所带来的打击,但是像这样的呈现自然上升――下降――然后再次恢复的规律仅发生在没有人类介入的情况下。 走近赛加羚羊保护计划 最为濒危的赛加羚羊亚种生活在乌斯秋尔特高原上。这片沙漠位于中亚里海和咸海两地之间,以一天内温度极端变化和干旱少雨著称。20年前这个在国境线上来回穿越迁徙的种群有20万,如今却仅剩约2000头。 中亚地区赛加羚羊分布(蒙古亚群除外) Steffen Zuther 乌兹别克斯坦1991年起禁止猎杀赛加羚羊,并建立了一百万公顷 (3861平方英里) 的赛加羚羊保护区,用以保护其繁殖地。哈萨克斯坦于1998年实行赛加羚羊禁猎令,但这远远不够。即使一些非政府机构合作伙伴伸出了援助之手,却仍然无法阻止赛加羚羊数量的锐减。 2006年亚洲多国政府及一些非政府组织一同签署了关于《保护野生动物迁徙物种公约》(Convention on Migratory Species)以保护赛加羚羊。 2010年,赛加羚羊的五个分布国 (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蒙古和俄罗斯联邦) 召开了第二次会议,携手讨论如何完善保护行动计划。 巡护员与赛加羚羊幼崽 Hartmut Jungius / WWF 突兀的死亡,突如其来的倒退 就在所有保护措施初见成效之时,赛加羚羊的数量突然出现了锐减。在2015年5月的产崽季,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草原出现了20多万成年赛加羚羊的死体。哈萨克斯坦中部的别特帕克达拉赛加羚羊亚种 (Betpak-Dala herd of central Kazakhstan) 几乎灭绝。草原羚羊死亡数量的统计最终超过20万。 2015年,哈萨克斯坦为死去的赛加羚羊修建的墓地 Joint saiga health monitoring team 然而,这并不是该种群的第一次大量死亡。记录显示,在1981和1988年,同一亚种的羊群也出现过大量死亡,其他亚种也发生过。 此后查出2015年导致羚羊大量死亡的原因是细菌,研究人员仍在分析为什么羚羊如此容易被感染。造成感染的巴斯德菌只有在特定几率下会致使其受害――也就是说这种毫不起眼的细菌突然就变成了致命杀手,一定是因为之前已经有什么东西损伤了赛加羚羊的免疫系统。 这种担心对于蒙古羚羊群――一个独特的亚种 (蒙古赛加羚羊) 来说略有不同,却同样可怕。由于国内已被感染的山羊所导致,它们可能会死于病毒传播。根据世界自然基金会(WWF)蒙古办公室的报告,有记录显示:赛加羚羊来到曾爆发过“山羊瘟疫”的地区后也会遭殃。 赛加羚羊幼崽 Joint saiga health monitoring team 赛加羚羊角的走私 那些从病毒的魔爪下逃过一劫的存活种群,如果想恢复到之前的规模,并保持平稳的话,则必须应对另一项艰巨的挑战――猖獗的偷猎。用于传统医药的雄性赛加羚羊脊型角每公斤售价高达3,000美元,而制作一公斤羚羊角粉末需要杀死约3只赛加羚羊。 WWF反偷猎队在蒙古境内查获的赛加羚羊角 Hartmut Jungius / WWF 偷猎者为了角猎杀雄性羚羊,同时对这个物种带来了双重伤害:这个种群雌雄比例发生倾斜,能吸引雌性的雄羊非常少,而通常存活下来的雄羊大多年幼,或经验不足、没有长成,无法有效地繁殖。 在我国,赛加羚羊曾经分布于新疆西北部准噶尔盆地和准噶尔西部山地一带,而在1960年之后,就再也未见野外的记录报道。但是中国对赛加羚羊角的需求一直没有停止过,主要来源自哈萨克斯坦和罗斯卡尔梅克地区,蒙古也会有少量的供应。 四川成都拍摄到的中医药市场 John E. Newby / WWF 1994年,交通君曾对东南亚地区的赛加羚羊角贸易进行了调查,走访包括4个国家14个城市的传统医药药店和市场。 调查显示:中国(或者华人聚居的地方)是羚羊角的主要消费源头。其中,香港1994年8月整月的赛加羚羊角供货量估计可达30720只,相当于15360头雄性赛加羚羊。 交通君过去发布的报告SAIGA ANTELOPE TRADE: Global Trends with a Focus on South-East Asia指出,通过在2006年对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162家传统医药药店的调查,发现除了2家之外,其他均有销售赛加羚羊角,共发现了超过4000只角。而大多数经销商并不了解该物种的受保护情况,认为其来源是人工饲养。 2009年5月,在俄罗斯出生的赛加羚羊幼崽 Wild Wonders of Europe / Igor Shpilenok / WWF 鉴于赛加羚羊所受到的偷猎与非法贸易威胁,1995年赛加羚羊被列入《国际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公约)附录II,赛加羚羊角的贸易得到了严格监控和限制。不过,这并没有有效地抑制贸易和偷猎活动。 从1998年至2002年间,赛加羚羊的种群数量从62万只急速下降至5万只左右,在2002年,IUCN红色名录将赛加羚羊从易危物种提升至极度濒危物种。 这个物种以它们惊人的适应能力,熬过了历史上糟糕的气候灾难;却因为人类的过度需求面临濒危。 现在,应该由人类承担起责任来保护它们了! 本文数据资料来源: https://www.iucnredlist.org/species/19832/50194357#population https://www.traffic.org/publications/reports/saiga-antelope-trade-global-trends-with-a-focus-on-south-east-asia/ https://news.mongabay.com/2017/02/the-spirit-of-the-steppes-saving-central-asias-saiga/ https://web.archive.org/web/20071106154554/http://39kf.com/cntcm/shtml/2345-b-10.shtml http://wwf.panda.org/knowledge_hub/teacher_resources/best_place_species/back_from_the_brink/saiga.cfm (编辑:Nicol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