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母山，海南岛几何中心； 黎母山，海南岛的三江源； 黎母山，海南黎族始祖山。 4月17日，《中国绿色时报》记者来到位于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的黎母山天然林保护区，随着车子盘山而上，渐入云雾缥缈的仙境，风姿绰约的热带雨林时隐时现。19日前往五指山上的毛瑞天然林保护区，一路举目四望，丽日下的热带雨林又呈现出别样的风姿，格外令人赏心悦目。 走进海南，见到热带雨林，就像见到了熠熠生辉的祖母绿。俯瞰海南，热带雨林宛若镶嵌在琼岛上的一颗晶莹剔透的绿宝石之王。具有独特魅力的祖母绿，象征着仁慈、信心、幸运、善良、永恒、幸福、平安。热带雨林与祖母绿，不仅“形似”，更是“神似”，赐予人类的又何尝不正是祖母绿所象征的！ 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天保办调研员刘跃辉介绍说，海南1993年颁布了《海南省森林保护管理条例》，1994年1月1日实施天然林禁伐，是全国第一个全面停止天然林商业性采伐的省。在天保工程启动20周年、海南建省30周年、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天保20周年记者行”的第一站首选海南有其特殊意义。
附生于树干的鸟巢蕨。 王兮之摄 “祖母绿” 熠熠生辉 热带雨林素有“地球之肺”之称，由于面积锐减，已成为全球最严重的生态问题之一。海南热带雨林是我国面积最大的热带雨林，主要集中在海南岛的中部。自禁伐天然林以来，热带雨林从570万亩恢复到了989万亩，对维持全岛生态平衡发挥了重要作用，旱、涝、水土流失等自然灾害明显减少，为全球热带雨林保护做出了很好的示范。 司机李师傅告诉记者，在实施天保工程之前，黎母山不仅云雾少见，旱季到来时，连饮水都困难。雨量丰沛的热带地区缺水，大大出乎记者意料。这一说法得到黎母山林场场长方燕山的证实，林子多了，水就能存住，近些年再也无缺水之忧。南渡江、万泉河、昌化江是海南三大河流，发源地都是黎母山，水量十分充沛。 海南省林科所和海南大学的专家根据中国林科院热带林业研究所研究员李意德的研究成果，运用涵养水源、保育土壤、固碳释氧、积累营养物质、净化大气环境、生物多样性保护、森林防护和森林游憩8个方面14个森林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参数，通过代入最新数据，推算出全岛森林生态服务功能总值一年高达2528.3亿元，相当于2017年全省的生产总值4462.5亿元的56.7%。 海南岛森林覆盖率超过62%，空气优良率保持在99%。2017年12月，国家统计局首次发布的生态文明建设年度评价结果显示，海南环境质量指数全国排名第一，拥有全国最优质的生态环境。
陆均松是热带雨林标志种，在我国仅分布海南。 黎母山林场供稿 全力擦亮 “祖母绿” 为保护、恢复和发展热带雨林，海南国有林场广大职工作出了巨大牺牲。天然林禁伐初期，在经济来源匮乏、生活工作条件极为艰苦的情况下，许多人克服种种困难，依然坚守在岗位上。 方燕山说，当年经营不断萎缩，最困难的时候，半年发不出工资，在岗职工一年人均收入仅1920元。一些职工不得不外出谋生，472人中离岗的有221人。 毛瑞林场副场长陈泽锋告诉记者，他们林场也是同样情况，停伐天然林后，没有正常收入，很多职工只得跑出去自己谋生。 据海南省林业厅林场管理处副处长刘坚介绍，1998年正式启动天保工程，全省4个林区的7个森工林场的688.5万亩纳入全国重点国有林区天保工程实施范围。这为热带雨林的恢复带来了重大转机，也为林区职工就业及当地林农脱贫提供了一个渠道，一些离岗的先后回来了。如黎母山林场2017年的平均工资为51589元，比1998年增长了近27倍。 “海南省在财政很紧的情况下，一年的管护费每亩提高到28元，真的很不容易，而且全部直接发到基层。为调动大家积极性，稳定护林员队伍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海南省天保办科长曾麟斌告诉记者。 为擦亮这颗“祖母绿”，全省务林人，特别是在一线的护林员不仅流汗，有时还要流血。不少父子甚至祖孙三代都与雨林为伴，从当年的伐木工转身为今天的护林员。 护林员是一个未纳入“特殊工种”的特殊工种，整天钻深山老林，坡陡路滑，与蛇虫野兽、潮湿炎热、盗猎盗伐等打交道，其危险性和艰苦程度是可想而知的。记者提出进原始雨林体验体验，黎母山林场副场长吴军当即领着韦宝权几位护林员进山带路。在闷热潮湿的林子里，记者刚走一二百米就大汗淋漓。越往深处走，山蚂蟥就越多，护林员见怪不怪，记者心里却在打鼓，传说山蚂蟥会人不知鬼不觉地钻到头上衣服上鞋子里。我们再三防备，还是有山蚂蟥爬上了袜子。吴军说，即使采取最严密的保护措施，护林员一天下来，身上也少不了山蚂蟥。 在黎母山鹦哥傲管理分站采访时，巧遇准备巡山的护林员，让人惊讶的有七八位女护林员。怎么用女护林员？一位男护林员告诉记者，“我们这里的女的比男的还能爬山，还能吃苦”。记者伸出大拇指为她们点赞，但心里还是不忍看女同胞干这种危险的野外工作！一位女护林员说，为了安全起见，一般四五人一组，男女搭配，相互帮助。巡得远的，一天一个来回，带上干粮就在林子里解决午餐。 采访陈泽锋时，恰好传来一个喜讯――毛瑞林场荣获“全国林业系统先进集体”称号，表彰他们在天保工作中所作的突出贡献。牙日管护站副站长黄开忠就是这个先进集体的优秀代表。陈泽锋说，黄开忠属少数民族，为克服在林子里吃住的不便想了很多法子。有的管护区离林场太远，他们就在深山老林里扎营，过着野人似的生活。一待就得几天，有时干粮不够吃，便找一些野菜野果充饥。 禁伐初期，不准砍伐，不准套种，不准狩猎，附近村民不太理解。护林员在执法过程中，与村民的冲突时有发生。 黎母山佛母岭管理分站护林员、头发花白的陈华森，在一次清山专项行动中差一点献出生命。山路崎岖不平，他紧追盗猎分子，不慎脚下打滑，当场摔昏过去。直至傍晚，找到他时，他已脱水到严重危及生命。陈华森告诉记者：“当时没想那么多，就一心想抓住那个家伙。现在如果再碰上，也一样不会犹豫。” 晒成古铜色的陈海华是鹦哥傲管理分站站长，50岁了，仍几乎每天都带护林员巡山。敢做敢为的他得罪了一些村民。有天深夜11点，10多个人闯进家里，把他打得淤血青肿，还扬言看他今后还管不管。陈海华没有惧怕，多次面对违法者，依然是挺身而出。 随着宣传力度加大，执法力度强化，耐心细致做工作，周边村民不法行为大大减少。 当了七届黎母山镇握岱村支书的陈达贵见证了这段历史，接受记者采访时深有感触地说，山上很多年没发生火灾，都是护林员的功劳。林场和村里常开展联欢活动，加强了感情交流，增进了相互理解。以前有些村民有抵触情绪，现在都很支持林场工作。 人均日巡四五千亩林子，钻进林子就像掉进茫茫大海。如何保证巡护到位？如何保证护林员安全？护林员给记者看了手机上像“导航”一样的界面。这是毛瑞林场学计算机出身的苏文吭的一大发明。进林场不久，他就针对这些问题琢磨起来。 一开始，给护林员配的是小型GPS记录仪，“但GPS记录巡护轨迹只能作定期分析，管理员也不能远程跟踪护林员实时情况”。苏文吭介绍道，后来利用奥维互动地图系统，输入相关数据进行二次开发。管理人员可实时了解护林员位置，护林员也可实时定位自己和队友位置，还能做到实时分享在线信息，随时查看责任区位置和卫星图片。这样，护林员安全有了保障，也促进了精细化管理。
护林员巡山 王兮之摄 定让“祖母绿”更绿 这颗巨大的“祖母绿”不仅属于海南人民，而且也属于全国人民。天保工程在未来海南生态文明建设中，在落实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精神中，仍然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对海南生态文明建设作出重要指示，最近在庆祝海南建省30周年大会的讲话中再次强调：“海南要牢固树立和全面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在生态文明体制改革上先行一步，为全国生态文明建设作出表率。生态文明建设事关中华民族永续发展和‘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实现。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海南生态环境是大自然赐予的宝贵财富，必须倍加珍惜、精心呵护，使海南真正成为中华民族的四季花园。” “党中央决定，支持海南建设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鼓励海南省走出一条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路子，为全国生态文明建设探索经验。要实行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构建高效统一的规划管理体系，率先建立现代生态环境和资源保护监管体制。要积极开展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建设热带雨林等国家公园，构建归属清晰、权责明确、监管有效的自然保护地体系。” 1949年，海南有天然林1800万亩。最近20多年，即使经过严格保护、恢复、发展，还只达到989万亩，仅是当年的一半多点。能不能恢复到当年状态，能不能落实总书记要求，无疑是海南人民的当务之急，也是所有关心生态文明建设人的当务之急。 2017年9月，海南省委七届二次全会通过了《关于进一步加强生态文明建设谱写美丽中国海南篇章的决定》，提出的30条举措为打造生态文明建设的“升级版”绘就了蓝图。 记者在采访中也了解到，要想让“祖母绿”更绿，一些难题亟待解决。 比如，如何保证天保队伍的稳定？护林员能不能享受特殊工种待遇？“林区职工队伍老龄化现象严重，缺乏新鲜血液。如何引进人才、留住人才来建设林业有待认真思考。”方燕山不无担忧地说。从工资待遇上看，林场职工平均工资只有所在地平均工资的70%左右。 还有，林场地处偏僻，子女教育是护林员最头疼的问题。不少护林员就谈到，不是不喜欢护林员工作，但一想到后代的上学问题，就不希望子女再干这一行。 周边村民进天保区搞套种的现象还未彻底杜绝。特别是近年来，有的村民领到地方政府发放的扶贫苗木就跑到天保区来栽，让护林员管护压力大增。 林场远离市区，基础设施跟不上。据陈泽锋介绍，毛瑞林场前无店后无村，离最近的村镇也有10公里。每当大雨过后，进场公路就易发生塌方，常常断路断水断电，有时处于失联状态，无法与外界联系，甚至连粮食也断了。 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天保办主任金?在3月8日《中国绿色时报》上撰文介绍，他们正在研究完善天然林保护制度，如《天然林资源保护修复制度方案》《关于进一步加强天然林资源保护工作的指导意见》；并正着手研究建立全国天然林资源长期保护机制，《2021-2035天然林资源保护实施方案》正在起草，《全国天然林保护中长期发展规划（2021-2050年）》正在编制。 我们有理由相信，海南天保工程中遇到的问题和全国其他地方遇到的问题都会逐一解决。 我们有理由相信，“天”字号工程将为美丽中国建设献上更多精美绝伦的“祖母绿”。
万泉河源头 黎母山林场供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