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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人应对雪灾的绝招,聆听85年特大雪灾70岁老牧人的回忆(2)

来源:三江源生态环境保护协会 作者: 人气: 发布时间:2019-02-21 09:23:04

甘加牧人的脑洞,降落伞做羊圈儿?

传统的话,牛羊冬天也是放在露天的自家属地上过夜,甘加这边传统会把牛羊放在有醉马草和芨芨草的地方,这种草能够起到保暖的作用。现在这个新时代有很多对牛羊采取的保暖措施,比如给牛,马“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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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加牧人使用的降落伞羊圈儿

有一段时间我们这里的牧人购买了一些降落伞,因为降落伞上本来就带了很多绳子,所以牧人会把它钉在地上直起来的杆子上、或自己临时围成的围栏上,做成一个“顶”,在遮风挡雨上有一定的效果。但是这个降落伞的缺点是,雪下得太大的时候会被压塌,曾经就有一些牧人家的羊被压死过,后来有些牧民就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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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棚羊圈儿

现在还发明了一种“羊圈”,是用塑料布搭起来的一个棚,近几年非常流行这样做,芨芨草少的地方几乎都用这种塑料棚。里面非常暖和,但是根据这几年的经验发现冬天住在这种塑料棚里的羊,到了春天身体恢复的效果很差,到了夏天和秋天贴膘情况也不好,而且相较于冬天在户外过冬的羊,在夏天时更容易患上疾病,尤其是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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尕子尕义,70岁

玉树州治多县索加乡牧人,一生都在放牧,经历过1985年玉树西部特大雪灾。吃苦耐劳的精神使他们家牛羊满圈,也是这种精神帮助他们家平稳地度过本次雪灾,成为当时索加乡损失最少的牧户之一。

85年的雪灾很严重,那时候雪特别大,信息也不像现在这般发达,那时候不用说牲畜死了别人不会知道,就算是人死了,也可能会不知道。对于那次经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幕就是:我和我老伴那时候很努力,一直不停地赶着牛羊去找有草的地方。

这次雪灾,其实说实话,我们家就像很多人家一样,并没有采取什么防范措施,那时政府提醒我们要以人的性命为重,必要时需要放弃牛羊。但是我们并没放弃牛羊。我们主要在下雪后采取了一些措施,针对牛和羊采取了不一样的方法和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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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玉树甘宁帕卓巴合作社

对于牦牛,如果说牛漫无目的地在茫茫雪地里找草吃,东边跑一会儿,西边跑一会儿,不仅吃到的仅有的那一点草果不了腹,反而到最后体力也会被大大地消耗。

因为之前了解这一点,所以我们把牛群硬是赶到了山坡上高过山腰的地方,找到雪被风吹掉的草甸( 因为高原上冬天风很大,山坡上通常会有几处草甸上的积雪被风吹走,露出草头),让牛群就在这一块有草的地方吃草,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从早到晚,家里的一个人一直守着牛群,另一个人就到其他地方寻找类似的草甸。早上太阳没出来天还没亮的时候从家里出发,一直守到天黑再回去。因为从山顶上吹下来的雪通常会被吹到山腰上,山腰处积雪最厚,所以牛群夜晚也不会轻易下山。

我们这边的草场相对来说还是挺大的,所以我们在一片坡上的草用完了,就继续到另外一片坡上重复相同的事情。雪灾期间在山坡上放牧还是很艰苦的,但是我们还是这样坚持了3个月,直到雪融化。

对于羊,因为羊可以用蹄子挖雪找草,所以我们只需要知道哪里有草吃,然后把它们赶到那些地方去就可以。找到了草被雪隐约盖住的地方,为了给羊省些体力,所以我们先让体力相对好一点的公牛走过那条有积雪的路,把雪踩平,接着就在那条路上赶羊,把它们赶到有草的地方。

因为那时候怕羊受冻,所以我们用锅盖(那时候也没有铁锹等工具)在雪积得厚的地方挖积雪,然后用一整块一整块的积雪堆积成围栏,给羊群围成一个“雪栏羊圈”,把里面的雪清扫一下,又怕羊在里面太冷了被冻死,所以就把之前已经被冻死或饿死牲畜的毛皮子铺在“雪栏羊圈”地上,为的是能让羊暖和一点。若第二天发现有新雪被吹在羊圈里,会重新把雪扫到边上,堆在已经成形的雪围栏上面。

还有,冬季正是母羊的产仔期,通常能产十几只小羊羔,因为那时候特别地冷,所以我们就把家里的牛毛袋子都腾出来,把小羊羔一个一个地放进去,给它们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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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央宗波,65岁

玉树哈秀乡甘宁村  三江源保护协会环保人 降央宗波,从出生一辈子生活在牧场上,几乎很少离开,他对家乡草原上的山水文化了如指掌,是部落方圆之内最了解游牧生活的一位传统牧人。

在很早以前,传统上抵御雪灾的方式是迁徙。有经验的牧民可以根据天气情况和降雪情况来判断未来几天的雪情。如果雪下得比较厚,牧民就会搬迁帐房和牛羊,找到没有降雪或者降雪少的地方临时安置下来,躲避雪灾,这也是传统游牧的智慧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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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迁徙是传统牧人抵御雪灾的最佳方式  图片来自网络

按照以前的经验,雪灾来临的时候,在没有任何水和草可供食用的情况下,除去病幼的牲畜,壮年的牦牛和羊一般可以一直坚持15天左右。但这15多天之后,即使熬到3,4月份开春雪化了,新的草长出来,那时候再吃上草,它们的身体情况也不会好转。

这就是为什么当雪灾停了之后,往往会有牛羊大批量的死亡。原因是牲畜如果在冬天断断续续地吃不上草,抵抗力和对抗高原气候的体力会大幅度下降,开春的时候再喂食饲草或让牲畜啃食自然生长出的新草,牲畜的身体也已经不能承受之前的亏空,还是会造成大批量的死亡。

所以有经验的牧人会提前备好补饲草料,食盐等,在冬季有雪的日子给牲畜补饲,让牲畜有体力可以与高原冬季恶劣的气候抵抗,保持健康,并顺利熬过开春的危险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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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玛旦周, 27岁

玉树市隆宝镇德青村牧民,家族世世代代以放牧为生,自幼就喜欢听家里的老一辈牧人诉说草原上的游牧故事和经验。

对于雪灾的防御和应对措施,因千百年来与自然的联系,牧民通常会根据自然运转的方式,以及雪灾前自然界所传递的信号来进行适当的准备:

我们会在过冬前提前看藏历,也会观察土地的变化,亦会观察动物异常的行动。比如说,若成群的白唇鹿突然从它们往常的栖息地临时迁徙至另外一片土地,预示着雪灾等自然灾害的到来;成群的鸟儿也会在雪灾前临时迁徙,若在此时,它们在空中拍打翅膀的声音很大,预示着雪灾程度会是严重的,反之,雪灾程度会是较轻微的。

而每逢雪灾或在天气极度寒冷之时,我听老人说,在牦牛等牲畜快要饿死而没有足够的草料之时,可以给牲畜饮用融化的酥油、白酒,这些方法会起到给牲畜身体增温、补充营养的作用。同时,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我们也会给老、幼、怀有身孕等身体虚弱的牲畜体内提前注射所需的药品。

我们所处环境不同,就像有时我们从外地运来饲料喂食自家的牲畜,这可能会造成他们脖子肿胀、身体不适等,所以我认为每种生物都有适合自己生活的水土。 

(逍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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